顾晴雨再次点头,房间里一时陷入安静,就连最闹腾的席岳都不说话了。
“你到底行不行啊,只是中毒而已,怎么就没救了?”席岳问,常来宸王府,他和几个暗卫都是熟悉的,而汐又是这些人里面唯一的女孩子,他自然会为她担心。
“你行你来啊,又没人拦着你。”顾晴雨翻了个白眼,似乎一点都不紧张,要是有人问她,她肯定会说,“这人是死是活跟我又没有关系,如果在能力范围内可以救我会不遗余力地出手,但要牺牲自己去救,对不起,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。”
“殿下,陆大夫来了。”宋平进来说,“就在院子外面。”
赵宸之点头,“我先出去一下,这里还有病人,你们别闹的太过。”这话警告的意味太明显,顾晴雨和席岳双双闹了个大红脸。
“他们说的陆大夫,到底是谁啊?”顾晴雨往席岳那边凑了凑,好奇的问。
“你不是懂医术的吗?居然不知道陆翊?”席岳诧异。
“懂医术就得知道他?这是什么道理?”顾晴雨问,“他编著过什么流传甚广的医书?”仔细一想又不对,师父的藏书阁几乎收藏尽了天下孤本,自己也基本上看的差不多,没有发现里面有他提到的这个人啊。
“你府上还真是是非之地啊,隔几天就有人受伤或者中毒,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顾晴雨愣住了,唔,声音这么好听,人应该也好看吧,她突然对这个陆翊好奇了起来。
赵宸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,陆翊笑了起来,“我倒是希望济善堂关门呢,哪里需要你照顾生意了,就是一个病人没有,我也饿不死。”
高风亮节,顾晴雨想,啧啧,看来自己真的有必要认识一下这位陆大夫了,就是不知道他医术如何。
“世子爷也在?”一素色衣衫的男子走进来,后面跟着赵宸之,顾晴雨睁大眼睛,自己猜的果然没错,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。
“这位是?”陆翊看向顾晴雨,赵宸之很适时的说,“本王的王妃。”
陆翊诧异地看向她,不是说逃婚了吗,怎么会在宸王府?
看陆翊的神情,赵宸之已经明白这事儿差不多传的整个平都都知道了,一时间也有些头疼。
陆翊诊了脉,也是摇头叹气,“这位姑娘中的是煞骨之毒,化骨为血,不出一日必将殒命,无解。”
席岳惊呼一声,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晴雨。
陆翊也看了过来,席岳便将顾晴雨之前的判断说了出来,陆翊皱眉,“王妃也懂医毒之术?”
“略通一些。”顾晴雨说。
“能知道煞骨,已经算是当世名家了,不知道王妃师承何人?”陆翊好奇地问,还从没见过他对人刨根究底的赵宸之和席岳都惊讶了一下。
顾晴雨挠头,“我自己看书……学的。”这确实是事实,师父在她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,只留给她一身武功,医毒之术真的是她日日泡在藏书阁里看书学会的。
当然,也拿那些山上乱跑的野兔獐子试验过,后来觉得水平高一点,就那平生殿的属下试验,为此有一段时间他们看到自己都是绕着走的。
陆翊自然不敢相信她这些话,还以为她是不愿意透露,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,站了起来,“抱歉,还是准备后事吧。”
一行人出了小院,送走陆翊,席岳也说他要回去了,返回时只剩下了赵宸之和顾晴雨两个人。
“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离开?”顾晴雨回过神,又问了一遍,虽然知道得不到自己想听的答案,可万一有例外呢。
“抱歉,得麻烦你暂时先住在府上了。”赵宸之说,让宋平带她去安置,自己则再次去了暗卫居住的小院。
主院旁边的小暖阁。
“王妃娘娘就先住在这里吧,等老奴请示王爷后再为您安排院子。”宋平说,本来之前有为王妃准备的院子,不过看王爷的态度,真要把这位安置在那等偏远地方,自己也就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。
“有热水吗?”顾晴雨问,看了眼身上有些损毁的嫁衣,“还要一套衣服。”
“暖阁里面有汤池,至于衣服,老奴这就让人去准备。”宋平说,顾晴雨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。
褪去衣服,赤身走到汤池里,顾晴雨满足地喟叹了一声,不愧是宸王府,单凭这汤池,也比自己原来在平生殿的好多了,虽然比小孤峰下的温泉湖差了点……
不经意间,她又想起了平生殿的事,唉,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,自己是真的有紧要的事要处理啊!
赵宸之再次推门进去的时候,就看到赵九站在床前一脸沉思。
“海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赵宸之问,语气里带了点惋惜,不过并没有很悲痛,也是,一个暗卫,一个棋子,有什么资格让主人为她悲痛。
“我已经飞书通知他了,最快也要七日。”赵九说,刚才陆翊的话他也听到了,不出一日,汐就会死,所以就算海能赶回来,无论如何也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去库房取那支千年老参来吧,能吊多久是多久,不行的话其他药材也可以取。”赵宸之说,药材什么的都是死物,能换来下属的忠心,总体来说,这个买卖还是不赔本的。
“属下谢王爷。”赵九说,语气很是感激,赵宸之点头,看来目的达到了。
回到主院,听宋平说把人安排在小暖阁,赵宸之愣了一下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,半晌来了句,“我去看看。”至于看什么,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赵宸之来的正是时候,一进来就看到侍女捧着衣服过来。
“奴婢叩见王爷,王爷千岁。”侍女恭敬地说,声音平稳,眼睛也没有乱瞟,可见宋平调教下人很有一番手段了。
“这是?”赵宸之让她起来,疑惑地问。
“给王妃娘娘送的换洗衣服。”侍女说。
赵宸之点了点头,伸出手,“给我吧。”这话说的自然至极,侍女恭敬地把衣服交给他,又恭敬地推下,但凡她敢抬头,就能看到她家王爷脸上古怪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