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响起,打破清晨的寂静。
聂岷攸接了,眉头一紧,径直下了床。
一番动静后他关上门离开。
陶君宁匆匆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,穿上外套跟了下去,看着聂岷攸的车疾驰而去,拦了辆出租车跟上。
一路跟到医院,走到妇产科。
只见徐梦珍站在那里,护着小腹,扑到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岷攸,医生说我子宫壁薄,如果这次流产,以后很难再有做母亲的机会……”
“如果是姐姐介意,我可以躲起来将孩子生下。”
“姐姐不能生,你早晚也是要找别的女人生的,难道你想绝后吗?”
陶君宁冷冷看着聂岷攸凝滞的神色慢慢松动,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。
大概是想孩子出生后怎么应付自己吧,不由嗤笑出来。
聂岷攸转身,下意识推开徐梦珍,蹙眉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监督徐梦珍流产。”陶君宁视线移到徐梦珍肚子上,微微一笑:“毕竟你昨晚承诺过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徐梦珍缩在聂岷攸身后。
“快去缴费吧,早做早恢复。”陶君宁当她是空气,只是盯着聂岷攸。
聂岷攸一怔,冷沉的寒眸浮出一丝反感之色。
“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?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?那怎么也是一条生命!”
陶君宁又是嗤笑:“昨晚云淡风轻说流产的是你,现在指责我冷血是也是你。”
仿佛她是那个迫害公主的巫婆。
聂岷攸薄唇轻抿,终是说道:“聂家不能后继无人。君宁,我会给你别的补偿。”
陶君宁摇摇头,莫名的无力在四肢百骸蔓延。
“你马上跟我离婚,我谢谢你。”
聂岷攸脸色一变,恼恨道:“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两个字。”
徐梦珍跟着可怜兮兮地哀求:“姐姐,我真的不会跟你争什么……”
陶君宁感觉胃又要开始造反,看向聂岷攸,忍痛开口:“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生孩子吗?当年你就不该救我。”
十年前徐梦珍贪玩,掉入破裂的冰湖,陶君宁想也没想跳下去。
上岸后她却头也不回的跑掉,而自己已无力再游上来。
是路过的聂岷攸将陶君宁救上去。
就是那次,她身体被寒气入侵,调养了多年还是没能怀孕。
聂岷攸明知道是徐梦珍害得她这样,偏偏还任由徐梦珍来给她的伤口上撒盐。
徐梦珍哭道:“姐姐,是我欠你的……我发誓,生下孩子我就离开!”
“不用了,这个男人,你要你就拿去。”
陶君宁止不住的厌烦,不想再看徐梦珍的表演,转身就走。
经过一个走廊,看到薛驰飞正在打电话,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。
隐约听到“心脏病”、“移植”等词眼,她想起他提起过自己的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。
薛驰飞挂了电话,眼里布满血丝,看到陶君宁,愣了愣。
“君宁,你怎么来了?身体哪里又出问题了吗?”他焦急捏了捏她细瘦的手臂,扯出一丝笑:“我正要告诉你,D国那边已经联系好,就等着你过去。我最近有事走不开,不能陪你了。”
她也不能去了,证件都被聂岷攸没收了。
陶君宁死死忍住胃部的绞痛,或许这就是命。
而薛驰飞让她觉得,好像就此死去,也不可惜。
“驰飞,如果我的身体到时候还是不行,我愿意把心脏捐赠给你妹妹。”
薛驰飞颤了颤,眼眶发热,又痛又激动。
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他紧紧抱着陶君宁瘦削的身体。
聂岷攸还是追了过来,恰好看到这一幕,眼神转为寒凉。
“难怪急着跟我离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