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惟音猛地转头,对上了一双猩红眸子。
傅行北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足十米远的地方。
他还穿着刚才那身衬衣,衬衣上有褶皱,应该是睡着时候压的,却依旧遮挡不住周身高华气质,清凌凌的五官若雪山之巅的缥缈上仙。
然而他的眸底跳动着几乎焚毁世界的暴戾,让人看一个对视都忍不住发抖。
时惟音的心狠狠颤了颤。
她不知道傅行北什么时候出来的、听到了多少,明明她走的时候他还睡得很沉。
傅行北自从一出来,目光就一直锁在时惟音身上,半分也没分给除她以外的任何人。
此刻,他血液在疯狂叫嚣,声音却格外平静:
“音音,过来。”
还是一样的称呼,可时惟音毛骨悚然。
她不知道自己这次解释安抚有没有用,然而她不得不过去。
几米的距离,她走得有些艰难,虽然自己表面上似乎轻快又欢乐。
她站定在傅行北面前,正要叫他,就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手腕。
他的指尖微凉,包裹着她,大步往里走,冲手下丢下一句话——
“把那两个人的舌头割下来,当花肥!”
手下闻言连忙去追,二人见状,赶忙开车逃跑。
而时惟音则被傅行北拉着,一路走到了别墅最深处。
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,里面都是雕刻工具。
傅行北逆光站着,修长的身影被身后的晚夏镀上了一层碎金。
他的手指轻轻刮过时惟音的脸颊,仿佛在透过她的血肉,触摸她的骨相。
时惟音心头毛骨悚然,却还是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手落在了傅行北的手背上。
男人动作一顿,眸子倏地锁住时惟音的眼睛。
他一手还保持着原本姿态,另一只手落在时惟音的腿上,敲了敲:
“音音,我打断这双不听话的腿,雕刻成一个摆件,如何?”
语气依旧平静,可时惟音真从这里面听出了认真。
这男人似乎真的会这么做。
她心头发毛,却还是往前一扑,紧紧抱住傅行北的腰。
“我不想跑,我刚才出去纯粹是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!我和他们说的那些都是假的!”
傅行北目光依旧死死锁着她,心头的刺痛还在疯狂蔓延。
她一直在骗他,即使他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,她依旧还爱那个男人!
甚至为了那个男人,假装对他好。
刚才自己以为的一起吃饭的甜蜜,全都是装出来的!
甚至,那饭菜里,还有她亲自给他下的毒素!
傅行北的心寸寸收紧,心脏里抽枝拔芽的尖刺扎破血肉,痛得他快不能呼吸。
时惟音还在继续解释:
“我没有给你下毒,你不信去检查一下身体!对了,表姐给我的那包毒素我收起来了,就在我书包夹层,不信你去检查……”
然而傅行北此刻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,对时惟音的话充耳不闻。
他眯起眼睛,视线扫向房间里的工具,似乎真的在考虑敲断时惟音腿的可行性。
时惟音心头警铃大作,几乎是傅行北刚刚伸手去拿工具的时候,她就飞快踮起脚尖,亲向傅行北的唇。